掌班妈妈吟吟含笑，手指绕着鬓边一缕散发。
此刻的她皮肤光滑白皙，腰肢收紧细盈，不及一握。
“燕儿，妈妈恭喜你啊，这是天大的造化，凡人可是学不来，你可得好好珍惜，以后出息了，记得常回来护佑一下你的弟弟妹妹。”
看似如慈母叮嘱，但转头掌班妈妈丝毫不客气地让燕照野脱下金线红缎衣，扔了身又旧又不合身的粗布衣服过来。
但燕照野甘之如饴，二话不说换上旧衣。
他走下梧桐屋亭时，正巧见到日光斜铺里李砚清，惹眼的要命，又疏离的狠，连看一眼都觉得自己低到尘埃里。
燕照野只好收回目光，垂头跟在李砚清身后，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花家班。
从八宝胡同出来，通向平遥大街。
两边店铺排排相对而立，商贾云集、游人如织，挣脱樊笼后，万物都变得可爱。
燕照野心中十分欢喜，左顾右盼，走路没个章法。
那鞋底又薄，踩在一块硬石头上，脚脖子一歪——首愣愣往李砚清后背扑去，但对方就像预料到了似的，旋即转身，同他撞了个满怀。
“对……对不起。”
燕照野怯生生抬起头，他鼻尖由于撞在李砚清胸膛上，俏生生红了一小块儿。
尤为可怜。
当他额头碰到李砚清垂在锁骨的鲛帩一瞬，燕照野浑身仿佛触电，他慌忙松开李砚清的衣襟。
在花家班，掌班妈妈曾教导伶人们，要有意去跟恩客制造肢体上的接触，同时又不得显得轻浮，掌握一种若即若离的“媚”劲儿。
这样，才能长久的勾住人。”
嘻……“局促气氛没维持多久，一阵嗤笑在燕照野脑海里划过，阴毒的魔音再次响起。”
李砚清、李砚清，你以为勾引得了李砚清？
“”他习得是那独与天地精神往来的无情道法，你若不离他远点，只会落得形神俱灭的下场！
“”这世上，只有本座肯怜惜你一分！
“李砚清看眼前这小孩脸色怪异，开口询问。
“你怎么？”
燕照野身体一颤，因为魔音他有些心虚，飘忽眼神落在那颗咯自己脚的石头上，故意岔开话题。
“这……这是什么？”
这颗黑色石头圆润饱满，只是表面有蜘丝般裂纹。
燕照野蹲下身捡起石头，入手瞬间，细小缝隙里亮起白光，一闪闪地扑朔。
“这是一块灵晶石。”
“啊？”
李砚清解释道，九重天门派众多，一些微小门派主要做着与凡间大陆的生意，这灵晶石便是畅销的一种。
因为不少人都怀揣着修仙的梦，而灵晶石能大致测测这个人是否有资质。
但，好根骨就跟沙里淘金般稀少。
李砚清看着灵晶石闪闪发光的裂纹，燕照野父亲是云真派掌门，他能激活灵晶石，李砚清一点都不意外。
“九重天边境的金龙测得更仔细，路过时，我带你去测测你的根骨。”
-九重天边境在凡间的最东边，是一狭窄类似壶口的地方。
数百里的烟雾笼罩着，弥漫整个天际，终年不散。
如果没有仙人引路，凡人基本有去无返。
此处人员混杂，因此设了禁制，不允许御剑飞行。
燕照野跟着李砚清走了好几个时辰，雾气才逐渐散开，出现些人影走动吆喝。
不一会儿，视野越发辽阔，显现出前方的须弥座台，座台基上竖着八根擎天柱，稳妥支撑着重檐攒尖式大殿。
其上牌匾书写着“九重天”三个大字。
大殿前面排着黑压压的人，依次将手放在擎天柱的盘龙雕刻上。
一个行销骨立的少年从迷怔中挣出，随后他面前擎天柱上的金龙突然活了过来，摇晃着强劲有力的尾巴，胡须在风中飘动，嘴上挂着什么东西。
少年双手在破烂衣服上擦了下，摘下金龙衔来的玉质牌，仰天又笑又哭，如同癫狂。
“那就是根骨牌吗？”
燕照野探头看去。
“是，九重天边境际设‘三策学宫’，能让金龙衔来根骨牌的人，才能得到学宫的入学资格。”
“入学资格？”
“嗯。”
李砚清提到这学宫，神情有些复杂。
“为了避免修行者心术不正，因此需要先去三策学宫，学习君子之道，结业时得到学宫大祭酒认可后，方可正式拜入名门正派修行。”
李砚清手在燕照野肩上拍了下。
“去吧。”
燕照野手指不自觉蜷缩，他有些紧张，抬头看向李砚清。
虽然对方目覆鲛帩，但这几日燕照野发现对方视物不受一点影响，只不过看不到那双眼，这让外人更加无法琢磨李砚清的情绪。
似乎他无悲无喜，也无哀无怒。
“好。”
燕照野随着人流排了好会儿，才轮到他。
他将手放上去瞬间，神识被来回拉扯，眼前一黑。
待到大脑清明时，他发现自己不在那九重天界前，而是置身无垠火海，狂风肆虐。
沉闷的声响从远处传来，似微弱雷鸣，又似什么样的鸟儿被束缚着在鸣叫。
他低头看去，只见火海之中，一只明亮的眼睛倏尔圆睁。
燕照野一阵心悸，吓得仓皇北顾，就要跪拜那刻，听到轻轻诵经声，如同棒喝。
“凡所有相，皆是虚妄。”
皆是虚妄？
一阵天旋地转后，燕照野睁眼与那擎天柱上的金龙目西目相对，它狭长的眼睛里神色从茫然转为讶异，最后变成极致愤怒。
金龙叉开西爪，疯狂地要从擎天柱中冲出来，发出阵阵龙吟使得脚下地面剧烈摇晃。
聚集在这儿数万人遇到突如其来的变故，瞬间混乱一片，西处逃窜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
“发生什么了？”
燕照野的手腕被一只手抓住，避免了他被人撞在地上。
“可有伤到？”
“我……还好，不知道这怎么回事……”话音未落，那条金龙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制衡，眼中的灵动逐渐消失，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将它生生拽回柱身。
地动也停止了，若不是地上还有些玄色血迹和翘曲鳞片，燕照野还以为之前都只是幻觉。
这时，九重天内走出几位身穿白色鹤氅的道人，拱手道。
“诸位，十分抱歉，今日出了点变故，暂时无法继续发放根骨牌，请择日再来。”
燕照野心中不免失望，但还是懂事地开口。
“那仙爷……我们也走吧？”
李砚清刚迈出一步，被追上来的道人叫住。
“这位道友请留步！”
道人疾步向前，看到是李砚清后，声音温和。
“原来是李宗师，久仰。”
“不敢当。”
道人微微一笑，递来一物。
“这是这位小公子的根骨牌。”
那是一枚约两指宽，莹润水灵，月白剔透的玉牌子。
“极品根骨。”
小说《明茶媚，暗病娇，惹得师尊没了招》试读结束，继续阅读请看下面！！！
